[都市]生生缘(十色)(全本)-23
戏色——18
听了阿庆嫂的话,副团长康德胜就阴险地笑了。
这个在《沙家浜》里扮演刁德一的中年男人似乎得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样,立刻有了兴趣,来了精神。
因为在他们的剧团里,结了婚的女人里,就数阿庆嫂风情万种,性感迷人;而没结婚的姑娘里,就数尚和平娇羞可爱,俏丽动人。
高志全这一出事儿,就等于给了他一个可以任意严肃处理他们的天赐良机,这要是把握的好,岂不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说不定两位美人儿都都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呢。
想到这里,刁德一就一拍桌子,大声说:「太不象话啦!一个是李玉和的扮演者,一个是李铁梅的扮演者,‘父女’关系搞到了一起,这成了什么体统!革命群众能答应吗?不能!革命群众能容忍吗?不能!革命群众一定会将他们资产阶级丑恶行经给揭露出来,然后热烈批斗,决不姑息!」
阿庆嫂听了就哭着说:「是啊,组织上一定给我做主啊,决不能饶过他们两个奸夫**啊,一定要严惩他们伤风败俗的通奸行为呀!」
刁德一听了就说:「你放心,组织和革命群众一定会站在你一边的,大家一定会同仇敌忾,将这两个革命文艺队伍中的败类给揪出来,给打倒——游他们的街,示他们的众,然后再开除他们的工职,最后将他们遣送到大西北边疆去垦荒——我这就派人把他们给抓起来,严加看管,详细审问,非把他们的生活作风问题,上纲上线来分析不可,非叫他们的资产阶级灵魂出窍不可!」
听了刁德一的话,阿庆嫂竟感激不尽地说:「真是谢谢组织上给我撑腰,帮我出气!」
刁德一听了就说:「那你可得做好思想准备,你要跟背叛你的丈夫划清界限,最好是跟他离婚,而且在批斗和游街的时候,冲在前边,带头批判——你回去赶紧写一个上万字的批判稿,语言一定要铿锵激烈,内容一定要上纲上线,时不时加上主席的语录,还要有打倒通奸犯的口号,最好每个自然段后边都喊上一回——对了,一定要加上那句‘将资产阶级的通缉犯打翻在地,再踏上亿万只脚,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听清楚了吗?」
因为阿庆嫂还在气头上,就含着愤怒的泪水,不住地点头称是,还对刁徳一千恩万谢。
可是「阿庆嫂」回到家里,跟在《沙家浜》里扮演「沙奶奶」的亲妈一说,沙奶奶立刻大声骂起她来,沙奶奶对没有脑子的女儿说:「你傻呀!你看看你的三个孩子,看看你的家,看看你现在的幸福生活,你把你男人的丑事告到了组织那里,那就等于置他于死地呀,他要是完了、死了,你的家也就完了、死了呀!」
沙奶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说:「人家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可倒好,没外扬,却去找了组织,组织是个什么东西,组织就是但凡有机会就变着法整人的东西!你怎么还敢把你男人的丑事告诉组织呢!就是自己屈死了,冤死了,也不能去跳组织的深渊哪!你说你彪不彪,你说你傻不傻,平常别人都说你像‘阿庆嫂’,都叫你一声‘阿庆嫂’,都说你说话办事‘滴水不漏’,我看你连人家‘阿庆嫂’的脚后跟儿都不如,连人家‘阿庆嫂’的一根鼻毛都不是——怎么会傻到这个程度呢!」
阿庆嫂听了,还争辩说:“可是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呀!”
沙奶奶听了,竟一巴掌打在了女儿的脸上,然后愤怒地说:“咽不下这口气,咽不下这口气你就拿你这个好好的家开玩笑,拿你的几个孩子不当回事呀,你怎么这么自私呢,你怎么这么感情用事呢,你可是三个孩子的妈妈呀,你的最高利益就是你的这个家,你的三个孩子呀,你自己的那口气咽不咽得下去算个屁呀,你为了咽下你的那口气,把你的家给毁了你就觉得开心啦!天啦,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女儿呀,现在让我死,我才咽不下这口气呢呀!”
阿庆嫂听了亲妈沙***话,也觉得不对劲儿了,她就想,一定是那个小骚狐狸勾引了自己的丈夫啊,要处理就该处理那个小骚狐狸呀,自己的丈夫跟自己毕竟有十几年的夫妻情感了,孩子都有三个了,要是因为这事儿就把自己的丈夫给游街了,给开除了,给弄到边疆去垦荒去了,那可真像亲妈说的,我的家不就完了吗,我的孩子不就完了吗!他们哪还有脸去上学呀,他们的爸爸是那样的一个人,一个有了生活作风的通奸的人,一个被游街、开除、遣送边疆的人,叫他们将来还怎么面对这个世界呀……
不行,怎么处理那个小骚狐狸我不管,可是不能把我的丈夫给一同处理了,虽然他是奸夫,但他同时还是我孩子的父亲,还是我的丈夫,还是这个家的男人啊!我虽然恨他,可是我的家不能没有他呀,我的孩子们不能没有他呀!我确实是太傻了,怎么就没多想一想就去找组织了呢!只要他改了,从此不再跟那个小骚狐狸精来往了,我还是要保住我的家,保住我孩子父亲的名誉,这才是万全之策呀。
想到这里,阿庆嫂竟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还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真是超级傻B呀!然后就急火火地返身去找刁德一,想赶紧把自己的丈夫给救回来。
可是「阿庆嫂」见了「刁德一」,一说明来意,刁德一就满脸为难地说:「晚了呀,人我已经给抓了,批斗会的标语、牌子还有日程都定了,战前动员大会都开了,现在是群情激愤,势不可挡了呀!」
「阿庆嫂」听了就说:「那可怎么办哪,我现在后悔了呀。」
「刁德一」听了就说:「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革命群众的滚滚车轮已经无法阻挡了,谁挡,谁就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了。」
「阿庆嫂」听了就哭了起来,她不哭还好,一哭就更显出了她风韵尤存的魅力来,那莺莺的哭泣,那姣姣的颤抖,勾得早就垂涎于她的风情的「刁德一」立马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就把话锋给转了。
「刁德一」就说:「难度太大了,你要是早说,我把事情给往下压一压,也许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顶多组织上找他谈谈话,批评批评,教育教育,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就行了;可是你当时那么坚决,又要给他们游街,又要给他们开除,还要把他们送到大西北边疆去垦荒,组织上就充分地考虑了你这个家属的意见,也就开始了革命行动。可是你现在又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这可就为难了组织,这可就不好办了,难度大极了,可不是一般力量能扭转得了的呀。」
「阿庆嫂」听了就说:「你的意思就是说,一点儿挽回的可能性都没有了呗?」
「刁德一」听了就说:「也不是百分之百不能挽回了,毕竟我还是革委会的领导,我要是发个话,虽然不能彻底将此事了结,但完全可以将这事儿冷处理,说个别的理由,找个别的项目,来个转移斗争大方向,拖他三五个月,等群众把这个事儿都给淡忘了,再囫囵给个什么结论或说法也就完了——可是,我又为什么那么做呢?我跟你一不是亲戚,二不是相好,啥关系啥来往也没有,我为什么要冒着被群众说三道四的风险,来搭救你的丈夫呢?你说,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阿庆嫂」也不是个不开窍的女人,「听话听声,锣鼓听音」就听出弦外之音了。
过去在台上台下,戏里戏外的「刁德一」也没少动手动脚,言来语去地撩拨自己,要是那水性扬花的女人,早就跟这个实权派有一腿了,现在是自己来求他了,来求一件难度极大的有一定风险的事情,别的途径看来都走不通了,大概也只有依了他的意,献了自己的身,才会让他找到帮我的理由吧。(作者声明:希望读者不要自动订阅)
再说反正自己的丈夫已经跟那个小骚狐狸搞过了,我也该给他戴戴「绿帽子」才算公平。最关键自己还就是为了救他,为了不让他游街,为了不让他被开除,为了不让他到大西北的边疆去垦荒——这可都是为了他,为了自己的家呀!
「阿庆嫂」想到这里,就走到「刁德一」的跟前,脱掉自己的外套,一屁股就坐进了「刁德一」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就撒娇地说:「不为别的,就为你平常总是色迷迷地喜欢我,就该帮大妹子这个忙。」
「刁德一」见没用怎么刁难,就让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坐到了自己的怀里,身体就硬了,嘴巴就软了,伸出手来就搂过了「阿庆嫂」那渴望已久的杨柳细腰,伸出舌头就占领了「阿庆嫂」那梦寐以求的樱桃小口,一个猛子扎下去,一口气游了十来分钟才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才说:「这就好办了,一切都好办了……」(任何作品问题请到核实)
说完就又一个猛子扎了下去……这次跟上次不同,上次是只扎上面,没扎下面,这次是上上下下一起扎的,而且是一扎到底,而且是扎下去就不肯上岸,一潜就是两三个时辰,搅得「阿庆嫂」那原本清清凉凉的一潭清水,顿时沉渣泛起,瞬间就失去了往日的宁静与清白……
戏色——19
第二天,被革命群众在批斗前,提前就打得体无完肤的「李玉和」就被放了出来,「阿庆嫂」赶紧用手推车将背叛了自己,但自己也用「背叛」给拯救出来的丈夫推回家去。
回到家里,「阿庆嫂」的亲妈「沙奶奶」一边护理奄奄一息的「李玉和」,一边对自己的女儿「阿庆嫂」说:「这就对啦,要不,还没等发配边疆呢人就没了呀……」
「阿庆嫂」听了就只是哭,等到了夜里没别人的时候,亲妈「沙奶奶」就高屋建瓴一针见血地问女儿「阿庆嫂」说:「是用身子换的吧。」
「阿庆嫂」听了就哭着扑到亲妈的怀里说:「亲妈呀,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呀。」
「沙奶奶」就搂着女儿也抹着眼泪说:「这就是女人的命啊!」
丈夫「李玉和」是给救回来了,可是却不见「刁德一」他们处理那个小骚狐狸「李铁梅」(也就是我的母亲尚和平)。
「阿庆嫂」的心里的怒火万丈,心想,自己的丈夫讲不了了,家的原因,孩子的原因,还有多年夫妻感情的原因,就原谅他了,放过他了,可是那个勾引自己丈夫的小骚狐狸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不行,我得去找「刁德一」,我得问问他为什么连「李铁梅」也给放了!
「阿庆嫂」也没跟亲妈「沙奶奶」商量一下就气呼呼地来到了「刁德一」的办公室,开门见山地说:「我给你身子是让你放我男人,也没叫你放了那个小骚狐狸精啊!」
听了「阿庆嫂」的指责,看了「阿庆嫂」的表情,「刁德一」就笑了,他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对「阿庆嫂」说:「你也没事先说明啊!」
「阿庆嫂」听了就说:「这还用我说呀,我救我丈夫是为家为孩子不得已,可是我凭什么要救勾引我丈夫的小狐狸精呢!」
「刁德一」听了就说:「这又是一个大难题了,奸夫**放了一个,另一个也就没法处理了呀。」
「阿庆嫂」听了就说:「对你来说还有什么难题,是不是我再给你一回身子也就没什么难题了!」
「刁德一」听了就又笑了,拉着长声说:「那是啊,其实对我来说确实没什么难题,什么难题到了我这里,只要我想,只要我高兴,就都会势如破竹,迎刃而解的。」
「阿庆嫂」听了就说:「还是吧,不就是再给你一回身子嘛,现在你就拿去,只要你能把那个小骚狐狸给我整治得体无完肤,名誉扫地,我保证你这回叫你更舒爽。」
「刁德一」听了当然是喜出望外了,就又在「阿庆嫂」的潭水里畅快淋漓地游了一回泳,潜了一回水,然后就满口答应,从快从重查办小骚狐狸「李铁梅」。
可是过了好几天,还没见到动静,还能见到「李铁梅」在街上走来走去,甚至还参加正式演出!「阿庆嫂」就沉不住气了,就又来找「刁德一」。见了面儿就说:「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刁德一」听了就说:「难度太大呀,像你那么要求去做,怕是实在行不通啊!」
「阿庆嫂」听了就说:「什么难度,什么行不通,是不是你嫌我给你的还不够多,那你就说话呀,你说你要我多少回吧,你要我多少回我就给你多少回,但你必须严肃处理那个小骚狐狸,必须让她无地自容,威严扫地!」
「刁德一」听了竟叹了一口气,说:「我是有权有能力帮你整治‘李铁梅’,可是我也不能一点儿也不顾及革委会其他成员的意见哪。头一回你来求我,叫我将他们俩游街、开除、遣送到大西北边疆去垦荒,我就照你说的办了,可是还没开始实施呢,你又改了主意,说为了你的家,你的孩子,你要救你的丈夫,我就给你力挽狂澜,把本来都星火燎原的事态给强行压下来了,可是刚刚平静下来,你又要我处理奸夫**的另一半,让我把本来已经压下的事态再给翻腾起来,难度太大了,实在是太大了。」
「阿庆嫂」听了就说:「那我上回就是白给你了呗!」
「刁德一」听了就说:「倒不能说是白给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这里是没问题了,你也给了我,我也要了你,你也求了我,我也答应了你,可是难就难在革委会里不是我一个人哪——还有团长「鸠山」呐,虽然他不怎么太管团里的革命工作,可是他毕竟还是一把手啊,我做的事情怎么也得顺理成章才能让他和大家心服口服啊。你这么反复变化,叫我是真的很难办哪。「
「阿庆嫂」听了就说:「听你这么说,就是一点儿亮儿也没有了呗!」
「刁德一」听了就说:「倒也不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这就得看你自己的了。」
「阿庆嫂」听了就说:「还怎么看我的,你要的我都给你了,你再要我还给你,你还要我怎么样呢?」
「刁德一」听了就说:「其实我这里没什么问题了,现在关键就是团长‘鸠山’了,你要是能说服他,我马上就开始整治‘李铁梅’。」
「阿庆嫂」听了就说:「只要‘鸠山’点头你就行动?」
「刁德一」听了就点头称是。「阿庆嫂」二话没说,起身就去找在《红灯记》里扮演「鸠山」的团长。见了团长「鸠山」,「阿庆嫂」还是用了对付「刁德一」的那一套,先是痛哭流涕,不行就英勇献身,结果还真用自己的姿色把「鸠山」给拿下了。
不过老奸巨滑的「鸠山」跟她完了事儿就说:「我不好直接批示,你去找副团长,就说我同意了就行,他要是不问我就拉倒,要是问我,我就说我知道——也就行了。」
「阿庆嫂」为了整治那个小骚狐狸自己又献了一把身,结果也仅仅是讨了个口信儿而已,但她也就将这个口信儿当成了上方宝剑亮给了「刁德一」,「刁德一」听了,还是有为难情绪,「阿庆嫂」就又把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又让他在自己的身上里里外外地潜了一回泳,「刁德一」这才答应,马上就办「李铁梅」。
果然,当天晚上「刁德一」就派人将「李铁梅」给关了起来。「阿庆嫂」这才像解了气一样,大*告成地回到了家里。
一提到舞台,人们的脑海中就会出现一个平地而起的、大约有一米左右高的台子,台前有幕布,台后有布景,各类角色从台子的两侧或走、或跑、或舞、或打着粉墨登场,争相亮相:「唱念做打」的是戏曲;「说学逗唱」的是曲艺;「载歌载舞」的是舞蹈;「字正腔圆」的是话剧。
舞台上既有才子佳人缠绵悱恻,也有魑魅魍魉群魔乱舞;既有仁人志士嬉笑怒骂,又有鬼子汉奸诡计阴谋。
演戏的人尽可能假戏真做地进入角色,以博得观众的喝彩;看戏的人尽可能信以为真、进入情况,以陶冶情操,净化心灵。
角色们本来都是台下的观众,各种原因,各种目的,各种机缘让他们成了幸运的演员;让他们有了机会,有了资格,作为一个角色登上了舞台,进入了角色,用假戏来博得观众真的笑声或眼泪。
他们就靠这来成家立业,他们就靠这来养家糊口。而他们一旦走下台来,蜕掉那些角色的壳,还原成普通的人,卸下角色那蝴蝶的翅膀,变成现实中的毛虫,他们的命运似乎就比普通人更多了双重性甚至多重性。
舞台上的魔王,在现实中可能是慈父;舞台上的英雄,在现实中可能是懦夫。更重要的是,许多演员能够进入角色,将角色演死演活,可是角色却永远也进入不了他们,改变不了他们,他们永远是他们自己,是人,是原本的那个人。
然而,奇怪的是,有些的职业或是他们饰演的角色常常扭曲或是改变了他们的命运,有的让他们升入了天堂,有的将他们带进了地狱,好像他们一生中演的最精彩最动人最催人泪下最刻骨铭心的竟是自己的悲剧或是喜剧。
应该说更多的演员是寄生在角色中的寄生虫,他们靠角色养活了他们,与此同时,角色也在决定和改变着他们的命运。似乎演员就比常人多了一重人生:台上的或是影视作品中的假门假事的人生,和台下的现实生活中的真人真事的人生。
还有的演员就将他们混淆了,将他们的界限给抹杀了,拆除了;他们分不清何时是角色,何时是自身;他们以为自己是角色了,或是觉得角色就是自己了;所以他们的人生很舞台,很戏剧,很角色,当然就很假,很做作,很卡通甚至很害人,当然更多是时候是害己害人。
也有人觉得自己演过那个角色就是那个角色一样的人了,就想象那个角色一样地生活。结果,现实就是现实,现实没有人停下来看你,给你掌声笑声或对你鸦雀无声;人们都在活自己的命,都在走自己的路过自己的桥,没人有心情为你喝彩;这时候就有人失落了,失落之后就堕落了,堕落之后就陨落了……
其实,还有一个无形的舞台搭建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每时每刻人们都在自己的舞台上演着自己的本色。那是**裸的,不加粉饰化装的;那是真切的,不用任何演技的。而且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每一个人都将自己的角色演得一丝不苟,活灵活现。
他们的演出别人看不见,只有作家看见了,将他们一一写成角色,编进故事,然后就交给导演、演员拍出戏来,在舞台或影视作品中表演成悲剧或是喜剧。
演了之后就潜移默化地、或多或少地影响了一些人,他们就带着那些角色给他们的影响,在现实生活中又去发生新的故事,再给作家凑新的素材;作家再把新的故事写出来,再交给新的导演、演员来搬上舞台银幕……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戏色——20
可是「阿庆嫂」刚进家门,自己的亲妈「沙奶奶」就把她拉到一边说:「你听说没?」
「阿庆嫂」还惊讶地问:「听说什么啦?」
「沙奶奶」就神神秘秘地说:「听说‘李铁梅’被关起来了没?」
「阿庆嫂」听了就得意地笑了,她说:「就是我求人把她关起来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沙奶奶」听了就问:「又是用身子求的?」
「阿庆嫂」跟自己亲妈也不避讳,就点头称是。「沙奶奶」听了就一拍大腿,说:「我的傻闺女呀,你咋就一点儿心眼儿也没有呢!」
「阿庆嫂」听了还没明白亲妈说的是什么意思,还说:「我怎么没有心眼儿啦,那个小骚狐狸‘李铁梅’勾引我丈夫下水,我恨得牙根儿直痒痒,恨不能上去咬她几口才能解心头之恨,这回我好不容易求组织来严肃处理她,你老怎么能说我没心眼儿呢?」
「沙奶奶」听了就说,说你傻你就是傻呀,你费劲巴力地连身子都搭上了救你丈夫为的是啥?不就是要保住他的名誉、名声吗,可是好不容易给保住了,刚刚平息了,可你怎么又去求人家去整治那个女方呢!」
「阿庆嫂」听了就说:「不整治她还留着她继续卖骚害人呐!」
「沙奶奶」听了就说:「说你傻你还真就傻到家啦——你想整治她,想解你的心头之恨,可是你知道她是谁吗,你求人家把她游街、开除、发配边疆劳改,那所有的人都会问为什么,为什么呢?为的就是她跟一个人搞‘破鞋’了,那这个人是谁呢,这个人就是你的男人,就是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惜用自己的身子给营救回来的丈夫……」
「沙奶奶」干咽了一口又说:「可是你现在却糊涂了,却还要把这件能叫你救回来的男人名誉扫地,永远都抬不起头来的丑事,再给翻腾起来——你说,要是处理那个女人,谁不会问她是跟谁搞的‘破鞋’吧,这一问,就把你的男人给毁了,你以前做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你懂了吗,我的傻女儿呀!」
听了亲妈的话,「阿庆嫂」才豁然醒悟,原来确实是自己太欠考虑了呀,确实是不能让他们再处理通奸的当事人了,因为通奸就意味着有两个人,自己想掩盖其中的一个人,那么怎么还能去要求人家去处理另外一个人呢?
要是处理了另外一个人,也就相当于处理了自己的男人,因为人们势必要打听了了解通奸者为何人,为什么这处理了一方,而放过了另一方。看来自己真像亲妈说的那样,傻到家了呀!
而且就因为自己的报复心理,又进一步地出卖了自己,还把身子给了又老又丑的「鸠山」!真是太傻了呀!这可怎么办哪!「阿庆嫂」就走投无路了。
还是「沙奶奶」老练,就说:「俗话说,‘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俗话还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还得去,还得像救你丈夫一样,把那个‘李铁梅’也给救出来,不管你情愿不情愿,只要你想保住你丈夫的名声名誉,你就得赶紧行动,让他们马上放人,还像俗话说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才好。」
「阿庆嫂」听了就又委屈加伤心地扑到亲妈的怀抱里痛哭起来。「沙奶奶」就满脸沧桑地安慰女儿说:「记住妈的话,‘丑事人人有,不露是高手’;‘家丑不可外扬’;还有就是凡事都是‘越抹越黑’,听其自然比什么都好。」
听了亲妈的话「阿庆嫂」就止住哭说:「那我该怎么办呀!」
「沙奶奶」就摸着女儿的头说:「那还能怎么办,既然开了头,你就得自己给圆回来,以后再做什么事儿,都先跟妈说一声,妈毕竟是过来人了,知道社会是怎么回事儿,总比你能多点儿经验——去吧,就用你的本事,再把不可收拾的事态给圆回来吧。」
「阿庆嫂」就真的听了母亲的话,十分不情愿但又十分坚定地又去找「刁德一」,说明了来意,「刁德一」就说:「你这个人,怎么总是三出八变呢!我都不敢帮你了,也不知道你真正要求的是什么。」
「阿庆嫂」就说:「我也不求别的,就求我的男人能有个正常人的名声和名誉,所以,我也就放弃对那个小骚狐狸的追究了,因为,一追究她,势必要瓜代出我的丈夫来,好说不好听,到头来还是坏了我男人的名声和名誉。就因为这些,我才又来求你,把那个小骚狐狸给放了吧,也别给她任何处理了,就让这事儿自消自灭吧。」
「刁德一」听了就说:「你也太把组织决定当儿戏了,我们班子刚刚开完会,决定开你说的那个小骚狐狸的批判大会,还决定要给她挂上资产阶级‘破鞋’的大牌子游她的街,示她的众,然后就开除她的工职,遣送到边疆劳动改造去呢——可是会议的气氛还热乎着呢,你又来求我想改变了,你说,这难度有多大吧。」
「阿庆嫂」听了,就强颜欢笑地说:「再大的难度到了你的手里,不都会想出解决的办法吗。」
「刁德一」就说:「这回的难度可不比从前了,过去是只要一把手点头,我这个常务就可以行事,可是这回是革委会班子的决定,刚刚形成的决议就要给改正怕是真比登天都难。」
听到这里「阿庆嫂」就绝望地问:「你是说,彻底没戏了呗。」
「刁德一」就低头琢磨了一阵,转了半天他的脑瓜,然后说:「也不能那么说,世间万事都是事在人为,没有好办的事,也没有办不成的事,不过,单看你能付出多少和肯付出多少了。」
「阿庆嫂」听了就毅然决然地说:「我已经付出了许多,也就不在乎再付出多少了,你就说,除了你还有‘鸠山’,我还要向谁‘付出’才能撤消你们的决议吧。」
「刁德一」听了就又低头琢磨了一阵,然后说:「我们班子一共七个人,两个小将你就不用‘付出’了,剩下我和团长就不用说了,还有‘坐山雕’、‘南霸天’和‘黄世仁’,这三个人虽然都是不是班子里的实权派,但也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形成决议的时候也都有一票,你要是能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不用他们说话立字据,只要他们点头默许就行,回头我跟团长一碰头,也就可以放人了……」
说到这,「刁德一」听了就又低头琢磨了一阵,才接着说:「回头我再编个好听的理由,让略微知情的群众心理平衡平衡也就过去了——还是那句话,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看你能不能把那三个人的思想工作给作通。一旦通了,到了我这里也就通了。」
听了「刁德一」的话,「阿庆嫂」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也就孤注一掷地开始了她的「付出」行动。于是,她就把自己,像「联络图」一样献给了「坐山雕」,也就获得了他的信任;然后又把自己打扮成「喜儿」,献给了「黄世仁」,也获得了「黄世仁」的信赖;最后是把弄成温柔的「吴清华」,献给了「南霸天」。当然,还是少不了带上「密电码」跟「鸠山」再上一回床;再用「阿庆嫂」模样陪「刁德一」游一回泳……
等把班子的人都「付出」完了之后,「阿庆嫂」就来找「刁德一」,说:「那你就赶紧放人吧。」
「刁德一」听了就说:「不用放了,我们班子研究通过了,虽然不批斗她了,不开除她了,也不遣送她了,但她毕竟在群众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所以我们班子决定,把他送到外地去学习一个阶段,等过了一年半载,事态平息了,没有群众议论了,然后再回到团里安排工作——你看怎么样。」
「阿庆嫂」听了总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嘴里说了感谢,然后在心里想,总算用自己的身子力挽狂澜,把自己男人的名声和名誉给保住了——可真是不容易呀……
事情似乎就这么平息下来了——「李铁梅」(也就是我母亲尚和平)被派去「学习」了;「李玉和」(也就是阿庆嫂的丈夫)也身体恢复健康,又走上舞台,拿起那盏红灯,大义凛然地赴宴斗鸠山去了;「阿庆嫂」也照常演起了她的「阿庆嫂」,在舞台上打情骂俏左右逢源地开起来了她的“春来茶馆”。
然而过了没过多久,街谈巷议地就谣言四起,今天有人议论「阿庆嫂」跟「刁德一」私会了;明天有人传播「阿庆嫂」跟「鸠山」上床了;后天有有人说,看见「阿庆嫂」陪「坐山雕」睡觉了;大后天,又有人听说,「阿庆嫂」跟「南霸天」一个被窝了;当然也不会少了有人谣传,看见「阿庆嫂」跟「黄世仁」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了……
「阿庆嫂」搞破鞋的名声就不胫自走,蜚短流长地就像鞭子一样,所到之处,都无情地抽打打在「阿庆嫂」的身上,都疼在「阿庆嫂」的心上。最可气的所有谣传都传得有头有脸,有鼻子有眼,很多她跟那些坏蛋在一起的来往细节都有声有色地给传了出来,这分明是这些坏蛋,在玩儿完了「阿庆嫂」之后,就将那些**的细节沾沾自喜迫不及待地给泄露出来的,似乎从中在获得某种特殊的刺激和快感……
全都是些用完你,占完你的便宜、上完你的身子完事还埋汰你、侮辱你的无耻之徒啊
「阿庆嫂」就受不了这双重的玷污,人就瘦了下来,眼圈儿就黑了下来,精神就夸了下来。一顶无形的「破鞋」的大帽子,压得她简直喘不过气来,抬不起头来,直到有一天,把她压得变了形,压得变了态,压得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红颜杀手——
在「李铁梅」被派「学习」的一年中,先是「鸠山」被「红灯」给砸死了;然后是「坐山雕」「山寨灯火」给烧死了;再后是「黄世仁」被人用「红头绳儿」给勒死在女厕所里了;还有「南霸天」被用「大红枣儿」给毒死了;就剩一个「刁德一」了,最后也在「扬城湖」里「捕鱼捉蟹」的时候,离奇地溺水淹死了……
而且这些坏蛋的死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管是怎么死的,但都在死后被人割掉了命根子,割得干干净净,一点儿不剩——这个系列杀人案不仅让剧团失去了领导班子,也让团里的样板戏闹起了反派演员荒,因为几乎所有样板戏中的主要「坏蛋」都**掉了。
当「阿庆嫂」干掉最后一个坏蛋之后,她自己也没有了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在她病重卧床不起的时候,她竟让「李玉和」把「学习」归来的「李铁梅」给找了来,躺在床上,拉住她的手,有气无力地说:「我不恨你,所以你也别恨我;我不行了,我把我的男人交给你,我把我的孩子也交给你,你就好好地待他们吧;既然你爱我的男人,那你也该爱我的孩子吧,求你了,待他们好些吧,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们,保佑你们的……」
「李铁梅」也紧紧地拉着她的手,热泪盈眶地对她不住地点头,点头……
「阿庆嫂」满腔悲愤但又心满意足地故去了——死后被诊断为肝癌晚期,不过也许她去到那边还要跟那五个坏蛋在天上唱一出「智斗」吧,谁知道呢,在世的人只能去想象,却无论如何也看她不见……
其实,我母亲尚和平,也就是上下文中的「李铁梅」,在出了事后,遭的罪一点儿也不比「阿庆嫂」少,特别是后来,在「阿庆嫂」全力的拯救后,所谓的「学习」更是让我母亲尚和平,也就是「李铁梅」受尽了身心折磨,所以当她拉着「阿庆嫂」的手,接受她的嘱托的时候,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是泪流满面地点头,点头……
戏色——21
原来,从「刁德一」一知道「李玉和」跟「李铁梅」通奸的事儿后,就抓住「李铁梅」不放了。
早在「阿庆嫂」反反复复求他一会儿抓人一会儿放人的过程中,「刁德一」早就把工作重点,放在了「李铁梅」的身上。
后来之所以「刁德一」将秀色可餐的「阿庆嫂」推给了「鸠山」和后来的「坐山雕」、「南霸天」、「黄世仁」等几个坏蛋,关键不是事情难办,也不是必要的程序,关键是「李铁梅」更加娇艳动人,更有魅力和吸引力。
因为「李铁梅」毕竟是还是个大姑娘,毕竟要比生过好几个孩子的「阿庆嫂」年轻漂亮,毕竟比三十好几的「阿庆嫂」鲜美、嫩乎。「刁德一」的策略是,表面上,总是为「阿庆嫂」着想,实际上总是让她自己去「扑腾」,当然他也是来者不拒,只要「阿庆嫂」给他,他就要。
然后他就顺水推舟,一会儿按「阿庆嫂」的意思抓「李玉和」和「李铁梅」;一会儿又按「阿庆嫂」的意思放了他们俩;后来又按「阿庆嫂」的意思抓了「李铁梅」;最后又按「阿庆嫂」的意思放了「李铁梅」。前前后后这几回折腾,实际上让「刁德一」获得了最大的实惠和利益。
他不但一次又一次地得到「阿庆嫂」的无私奉献,更是利用事态的变化,将更加年轻无知,胆小羞涩的「李铁梅」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使她成了他任意摆布的玩物,直到他被「阿庆嫂」骗到「扬城湖」去夜间野浴,然后将他杀死……
实际上,将「李铁梅」关起来的当天夜里,「刁德一」就以组织的名义只身去找她谈话了。「刁德一」劈头盖脸就说:「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是什么性质的吗?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损害了谁的形象吗?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吗?你知道你将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怎样的代价吗?」
一连串的问题,把本来就被惊吓得魂不守舍的「李铁梅」更是吓了个半死。这还不够,「刁德一」又具体地说:「你面临的就是带上‘资产阶级破鞋’的大牌子游街,然后开万人大会进行轮回批斗,等批斗完了,就开除你的工职,然后将你送到大西北的新疆去垦荒,去劳动改造一辈子,一直到你累死在那里。」
听到这些,「李铁梅」简直就被吓死了,她连眼泪都哭不出来了,呼吸也急促,心跳也加速,人都几乎傻掉了。她适应了老半天,才喃喃地说:「您行行好,救我一命吧……」
「刁德一」听了故意沉吟了半晌,才说:「救倒是能救你,不过,不知道你肯不肯听话,能不能听话。」
「李铁梅」听了眼睛马上就亮了,她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马上说:「我肯听话,我能听话,我就听您的话,您快救救我吧——您要是救了我,我会用一辈子来报答您的。」
「刁德一」听了还是不紧不慢地说:「你说你用一辈子来报答我,你具体说说,你都能用什么来报答我呢?」
「李铁梅」就赶紧说:「我用一颗红心永远忠于党、忠于**来报答您;我用两只手,为社会主义建设多添砖、多加瓦来报答您;我用我的嗓子唱好样板戏,用我的形象演好‘李铁梅’,为**的无产阶级文艺路线增光添彩来报答您——行不?」
「刁德一」听了浅浅地笑了笑说,「除了这些呢?」
「李铁梅」就说:「除了这些——我还能帮您洗衣服、干家务;我还能帮您织毛衣、钩被罩;我还能帮您跳水、和煤、扒炉灰,烧菜、做饭、搞卫生——对了,我还能伺候老人、照看孩子,反正只要您家有活儿需要帮忙,我就都会帮着干,而且保证干好的……」
「刁德一」听了就说:「除了这些呢?」
「李铁梅」想了想又说:「对了,我父母给我留下一把珍贵的小提琴,我就送给您,作为报答您的礼物吧。」
「刁德一」听了眼前这个美丽的姑娘天真的表白,就嘿嘿地笑了,笑了一会儿就说:「你的这些‘报答’没有一样我想要的,而我想要的‘报答’你却一样也没说。」
「李铁梅」听了就说:「我都说了呀,一颗红心两只手,还有我全部能做能干的,还有我最珍贵的东西。」
「刁德一」听了就说:「不,你真正珍贵的东西你一样也没说。」
「李铁梅」没听明白,就说:「都说了呀,我就那一把小提琴,是我父母的父辈给他们留传下来的,据说在全世界像这样的小提琴不超过十把——真的,我真的再也没有什么更值钱和更珍贵的东西了——我要是隐瞒了什么,您要是知道了,怎么惩罚我都行。」
「刁德一」听了就说:「那我说出几样来,要是真的珍贵,真的被你隐瞒了,我可真就按你说的,毫不客气地惩罚你啦!」
「李铁梅」听了就说:「那当然,您说吧,您说出我没说出来的、我拥有的更珍贵的东西,我就甘愿接受您的任何惩罚。」
「刁德一」听了就更觉得眼前这个美丽的姑娘可人好玩了,他就说:「你更珍贵的就是你自己——你的青春,你的美丽,你的眼睛,你的嘴唇,你的腰枝,你的**,你的胳膊,你的大腿——你身上所有的一切,都远比你父母留给你的小提琴珍贵百倍、千倍、万倍,你说,我说的对吗?」
「李铁梅」听了「刁德一」的话可就傻了眼,因为人家说的一点儿也没错,自己身上的任何部位都是无比珍贵的,但自己从来就没想过要拿自己身上的任何东西来报答眼前这个中年领导呀。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呀,他几乎把自己身上的所有东西都给说出来了呀,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啊,对方在提到「报答」的时候别的都不要,都不感兴趣,而只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这是什么意思呀,难道领导也需要亲女人,摸女人甚至要女人吗?他们那么道貌岸然,他们那么正人君子,他们那么正襟危坐,他们那么……
也许领导只是说说吧,或是顺嘴夸夸我吧——想到这里,「李铁梅」就说:「我承认,我是忘了说我自己了,您想怎么惩罚我,就惩罚吧,我接受。」
「刁德一」听了以为这个跟「李玉和」偷情的小女子水性扬花,经他刚一撩拨就入道上钩了呢。他就说:「你真的认罚?」
「李铁梅」就说:「是呀,我在领导面前能说话不算数吗?」
「刁德一」听了,早有些把持不住了,就站起身来,走到「李铁梅」跟前,对她说:「你站起来吧,我现在就‘惩罚’你。」
「李铁梅」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没领会领导的意图,真就天真地站了起来,天真无邪地等着领导的「惩罚」。
「刁德一」以为「李铁梅」已解风情,甘心就范了呢,上来抱住「李铁梅」就又亲又摸。「李铁梅」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领导说的「惩罚」是什么内容,原来领导也是人,而且是个更加贪恋美色的人。
「李铁梅」在一瞬间就明白了领导的意图,知道领导说的跟「救她一命」交换的「报答」原来不用一颗红心两只手,也不用到他家去当用人干杂活儿,更不用送小提琴之类的珍贵礼物,领导要的不是别的,就是年轻漂亮的自己,要自己的青春,要自己的美丽,要自己的眼睛,要自己的嘴唇,要自己的腰枝,要自己的胸脯,还有自己的胳膊,自己的大腿……还有自己的……一切。
「李铁梅」就知道了自己要想摆脱被挂上「破鞋」的牌子去游街、避免被开除,被遣送到边疆去服苦役,大概就得用自己身上这些领导看似珍贵的东西来「报答」他,将自己献给情人的东西也拿出来给领导使用,这样自己也就可以解脱了,这样自己就会得以存活吧。
想到这里,「李铁梅」也就半推半就地将自己的嘴唇、腰枝、胸脯、胳膊、大腿以及所有「刁德一」想要的东西都给了他。「刁德一」则如获至宝般地稀罕着到了手的美味羔羊,他如饥似渴地吸吮着那甘美的汁液,他狼吞虎咽地饕餮着那青春的鲜嫩,他快马加鞭地奔腾着那无尽的**,他淋漓尽致地掠夺着那娇羞的妖娆……
「刁德一」一次又一次地疲惫在自己贪婪的**里,一次又一次地兴奋在自己占有的满足里。「李铁梅」则如一珠任凭风吹浪打的牡丹,美艳随风飘荡,馨香四溢开放。
那是一种永远都掠夺不尽的宝藏,那是一种永远都本色不改的气量。她展开无边的花蕊,去承受那淫威的蹂躏,她释放全部的柔美,来化解那丑恶的践踏……
「刁德一」得到了他平生最奇妙舒爽的奸淫,「李铁梅」得到了她平生最轻松自在的逃脱。第二天早上,她就得到了自由,走出了关押她的单间儿,回到了她的日常生活。
然而她却再也走不出「刁德一」淫威的阴影了,她时刻都要听从组织的呼唤,随时都要做好承受领导宠幸的身心准备。
她是没被游街,她是没被开除,她是没被遣送边疆,可是她却掉进了「刁德一」**的魔掌。她必须招之即来,来之能干,干之能欢,欢之能悦。「刁德一」利用手中的权利,就像对待蜜月中的新娘一样,寻找一切可能的时间和机会来拥有、占有「李铁梅」。
为了掩人耳目,「刁德一」总是以领导谈话为名,将「李铁梅」呼来唤去。而一旦得了机会,他就疯狂地将「李铁梅」扑倒,然后就进行长时间的奸淫。「李铁梅」因为惧怕被游街、被开除、被遣送,也就逆来顺受,有求必应。
「刁德一」也觉得自己帮了「李铁梅」这么大个忙,或者说是救了她一命,是她的救命恩人,但自己也没要她的钱,也没要她的物,就是要了她的身子,吃了她的**,而要这些东西却是无形的,多一回少一回,有一回没一回都看不出来的,所以,他就没有了底限,没有了节制,他就发狂地占有,敞开了掠夺,恨不能将「李铁梅」秀色美艳一口就吞进他的嘴里,咽下他的肚里,融化在他的血液里。
正当「刁德一」跟「李铁梅」「缠绵悱恻」,「如胶似漆」的时候,「阿庆嫂」又改变了主意,她想单独整治勾引她丈夫「李玉和」的小骚狐狸,而且不惜委身给老奸巨滑的团长「鸠山」,得到了「鸠山」的默许,「刁德一」不得不听了「阿庆嫂」的话,又把「李铁梅」给抓了起来。看见「李铁梅」对新生的变故哭哭啼啼的样子,「刁德一」就说:「事情严重啊,‘阿庆嫂’去找了团长,‘鸠山’发话要开群众大会批斗你,形势严峻哪!」
「李铁梅」听了就说:「您可一定要救人救到底呀,您要我的什么我都给了您,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见到依偎在自己怀里的美人儿流泪,「刁德一」就用手摸着「李铁梅」的脸蛋儿说:「我倒是能帮你,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听我的话,你要是肯听我的话,照我说的去做,我就再帮你一次,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不按我安排的去做,那我也就帮不了你了。」
「李铁梅」听了就说:「我还有什么没听您的吧,您要我做什么我没做吧,我早就是您的人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您只管帮我,安排我吧,我肯定听您的话,百分之百听从您的安排。」
「刁德一」听了就说:「那就好,有你的这个表态就好——你听我说,今天晚上你必须逃跑才行,你一跑了,他们也就开不成你的批斗大会了,开不成大会也就开除不了你了,等这阵风过去了,你再回来,我再另行安排你。」
「李铁梅」听了却说:「可我是个孤儿,举目无亲,您让我往哪儿跑哇!」
「刁德一」听了就说:「这就是我要帮你的——今天晚上我就安排你逃跑,我儿子老虎会把你领到城边子我父亲家去,你在那里躲一阵子,那里的条件挺好,我母亲去世了,就我父亲一个人住在哪儿,我白天工作,晚上就能去看你,给你送些吃的穿的用的,你就安心住在那里,等我的消息就行。」
「李铁梅」听了真是感激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竟然主动地去亲吻「刁德一」嘴里还说:「谢谢您再次救我,我一定更多地报答您呀。」
「刁德一」听了揽过「李铁梅」的腰肢淫亵地说:“我就喜欢善解风情的女人,知道领情报答,这让我怎么帮你都觉得值啊!”
「李铁梅」听了就更感激这个反复解救他的所谓大恩人,也就主动地投怀送抱给了「刁德一」。
「刁德一」当仁不让,顺势就又将「李铁梅」美色按倒,痛快淋漓地蹂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