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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官道之外传-12

  
第五卷 漫漫官商路 第15章 萌动 中



一觉醒来,已是天光放亮,王思宇刚刚洗漱完毕,就接到了廖景卿打来的电话,她的嗓音有些沙哑,但依然婉转动听,在手机那边柔柔地道:“小弟,今天有时间吗?我想去古华寺转转,有空的话一起去转转。”

王思宇闻言精神为之一震,忙说了声‘好’,挂断电话后,他心中异常高兴,看来,廖姐姐果然是被昨晚的电话内容吸引了,不然也不会在第二天就急着去寺庙,女人的好奇心一贯都很强,即便是廖景卿这样婉约清丽的女子,竟也不能免俗。

换了一身休闲装,把头发梳得整齐,又喷了些摩丝,又把皮鞋擦得放出亮光来,王思宇才慢悠悠地下了楼,站在道边等了不到五分钟,那辆银白色的锐志车就缓缓驶到身边,王思宇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上,转头望去,却见她穿着一身素淡套装,脸上戴着一副墨镜,肌肤晶莹玉润,白得几近透明,让人望之新生恍惚,王思宇笑了笑,轻声道:“姐,今天可是周末,瑶瑶怎么没过来,她自己在家能成么?”

廖景卿似乎没有睡醒,此时仍有些困倦,抬起手来,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柔声道:“学校今天要上课的,我们中午就能回来,不碍事的。”

王思宇望了她一眼,皱眉道:“姐,怎么现在还犯困,没有休息好吗?”

“是啊,昨晚和一个姐妹在电话里聊得太晚了。”廖景卿轻声说了一句,便重新发动车子,小车缓缓驶出小区,进入了宽敞的主道,汇入车流之中,向城外驶去。

过了半晌,廖景卿似是漫不经心地道:“小弟,以前听你提起调查公司的事情,你和那些人熟悉吗?”

王思宇抬手摸了摸下颌,微笑着回道:“是啊,有熟人,姐,你问这个干嘛啊?”

廖景卿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柔声道:“小弟,是这样,我以前有个关系不错的姐妹,最近总有陌生男人打电话给她,而且好像对她家里的情况很熟悉,她有些担心,怕对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所以想找调查公司查查那个人,又怕被传得满城风雨,昨晚上她给我打电话商量这事,我们聊了很久,也没有想到太好的办法,就想问问你。”

王思宇微微一笑,点头道:“姐,这事你算问对人了,现在的调查公司良莠不分,有些都是带黑社会性质的,捏了人家的短处要封口费的事情屡见不鲜,不清楚其中内幕的人,轻易不要和他们接触,不过我倒是有个同学的亲属在做这行当,是他女朋友的舅舅,人非常好,也可靠,这样吧,你把需要调查那人的电话号码给我,我一准给你办得妥帖,还不用花钱,让他们顺手办了就好。”

廖景卿蹙着眉头想了想,犹豫道:“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也许是她太敏感了,对方并没有恶意。”

王思宇忙轻声道:“姐,还是小心些好,查一查吧,那样就不必担惊受怕了。”

廖景卿点点头,就轻声地把手机号码说了出来,想了想,又补充道:“尽量不要打扰他的生活,拿到他的一些个人资料就好,只要不是泼皮无赖,我那姐妹就放心了。”

王思宇‘嗯’了一声,装模作样地将号码存在手机上,然后先给陈波涛发了个短信,接着两个人在电话里热闹地聊了一会,把戏演得十足,挂断电话后,王思宇笑着道:“姐,你放心,我朋友说了,这种事情非常好办,最迟后天就能帮你把人查出来。”

廖景卿有些心虚,神色慌乱地纠正道:“不是我查,是我那好姐妹要查,你不要乱想。”

王思宇一时说走了嘴,神色间就也有些不自然,两人各自心里有鬼,此刻就都不敢说话,沉默了十几分钟后,还是王思宇最先打破僵局,把自己要去西山县工作的事情说了一遍。

廖景卿听了很是高兴,抿嘴笑道:“小弟,西山县不错呢,来回也方便,二十七岁就做了县委副书记,了不起呢!”

王思宇嘿嘿一笑,抱着双肩,把目光投向窗外,望着远处葱郁的山林,一时间胸襟开阔,豪情顿生,踌躇满志地道:“姐,五年之内,我要当上市长。”

廖景卿点点头,柔声道:“那是最好不过了,西山县以前出过一任知府呢,在地方志里有过记载,那人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很得民心,据说前年玉州的古董店里还收到过他用过的砚台,小弟,你在仕途要好好发展,更要做些实事,多为老百姓谋福利。”

王思宇笑着点点头,过了半晌,才轻声试探道:“姐,你相信宗教吗?比如上帝,或者佛。”

廖景卿微笑道:“信,也不信,每个人都是他自己的上帝,也都是他自己的佛。”

王思宇笑了笑,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烟来,燃上后吸了一口,望着远处若有若现的玉壶山,轻声道:“我不信上帝,不过对佛教很感兴趣,佛教文化确实博大精深,里面有很多充满智慧的人生解读,有人说消极的东西多了些,但我觉得,那只是视角不同罢了。”

廖景卿嫣然一笑,轻声道:“你说的倒有些道理,几年前,台里邀请台湾的南木法师来玉州做过一期节目,南木法师确实是高僧大德,让人心生敬仰。”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姐,那是第十六期访谈,好像是周五的晚上九点钟播出的,南木法师还夸你有灵性,有慧根呢!”

廖景卿微微一怔,转头瞥了王思宇一眼,诧异地道:“小弟,我都忘记了,你怎么会记得这样清楚?”

王思宇神情坦然,信手弹了弹烟灰,皱眉吸上一口烟,把胳膊伸出车窗外,轻声道:“那时好多同学都喜欢看你的节目,大家都说你比央视那些主持人更加出色。”

廖景卿微微一笑,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都是以前的事情呢,那时还不懂得生活。”

“现在呢?”王思宇转过头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轻声问道。

“现在?”廖景卿轻轻一笑,转动着方向盘拐上岔道,轻声道:“现在也不懂,只是明白了知足常乐的道理。”

王思宇见她脸上露出一丝伤感之色,忙笑着转移话题,专讲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小时候梦见被蛇咬,第二天去郊游的时候,果然看到一条两尺长的草蛇,就在身前爬走,当时吓得几乎走不动路。

廖景卿笑着调侃道:“小弟,你应该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不应该去信那些迷信的东西。”

王思宇笑了笑,喟然叹息道:“有时候不信不行啊,姐,记得我以前讲过的那个二级卜卦师的故事吗?他居然能算出我三日内有牢狱之灾,一个月内有血光之灾,居然都一一应验了,简直是让人难以想象,那道刀疤可还在我的小腹上呢,险些丢了一条命。”

廖景卿这时方才稍稍动容,柔声道:“你提的那件事倒是古怪,我后来到网上搜了一下,那个叫做周妖瞳的卦师确实有些不凡,好多地方都有他留下的故事,但那个国家二级卜卦师的说法,就真的太荒谬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眼前浮现起那个穿着破旧大衣,戴着眼镜的神棍形象,想起他提过的三年后在京城相见的事情,不禁也觉得玄妙起来,回想过去种种,倒真如同冥冥中自有天意。

小车在路上开了一会,前面出现堵车,廖景卿将车子停了下来,轻声道:“小弟,问你个问题。”

“什么?”王思宇弯腰拾起一瓶矿泉水,递给廖景卿,轻声道。

廖景卿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便柔声道:“如果一个从未见面的女孩,给你打电话,说是在梦里曾经和你聊过,你给了她电话号码,你觉得,这样荒唐的事情,能够相信吗?”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点头道:“姐,这种事情一点都不荒唐,前段时间的报纸上都有过报道,类似的事情很多,他们管这种事情叫天缘,也就是天定情缘,一般这样认识的男女,十有八九都会成为伴侣,而且会生活得非常幸福。”

廖景卿皱着眉头,愣愣地望着王思宇,讶然道:“真的吗?”

王思宇用力地点点头,郑重其事地道:“是真的,国外有这种事,国内也不少,我们青州就有这样的例子。”

廖景卿咯咯地笑了几声,摇头道:“反正我是不信的。”

王思宇笑着调侃道:“姐,你这个例子该不是说自己吧?”

廖景卿莞尔一笑,摆手道:“不是我,你别乱猜。”

此时前面的车缓缓开动起来,廖景卿忙发动车子,从后面跟了过去,任凭王思宇怎样纠缠套话,都只是吃吃地笑,不肯回答。

不知不觉间,小车便开到玉壶山脚下,因为是周末,来这里的游人很多,路边停满了各式小车,而自行车都已经排了长长的一溜,上山下山的游人络绎不绝,两人推开车门走下来,沿着石阶一路向上,走了十几米远,却发现前面聚了一群人,里面传来一阵叫骂声。

走到前去,发现几个戴着红箍的和尚正在驱赶着卖纪念品的商贩,十几个人站在路边激烈地争辩着,险些动起手来,旁边聚了不少闲人,都在大声起哄看热闹,直到一个穿着黄袍的僧人走过来,拉着领头的灰衣僧人耳语几句,那和尚才点点头,领着众和尚向山上走去。

廖景卿轻轻叹了口气,蹙眉道:“化外之地也不清净呢!”

王思宇笑了笑,低声道:“浊世滔滔,哪里还有什么化外之地,都是在欲望中挣扎的凡夫俗子罢了,听说许多寺庙都开始公开招聘职业僧人了。”

廖景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林荫下朱红色的庙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进了庙门,两人先买了两炷香,拿香纸燃了后,高举过头,对着场地中央的大香炉拜了又拜,王思宇就站在廖景卿身边,见她面色虔诚,也赶忙摆正了姿态,一边弯腰拜着,一边在心里默默嘀咕:“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没料到廖景卿竟拜了四下才肯罢休,王思宇摇头叹息道:“难道连瑶瑶也要拜么!”

将香丢进香炉里,两人跟着游人走到功德箱旁,王思宇抢着从兜里摸出一叠钱丢了进去,拉着廖景卿往前走去,旁边那和尚鼓着腮帮子大声吼道:“功德无量!”

捐了钱,王思宇便走到卦摊前,伸手抽了一支姻缘签,只见上面写着:“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看了签文,王思宇心情大好,嘿嘿直笑,廖景卿好奇地凑了过来,低头望了一眼,就悄声道:“小弟,媚儿还小,才上大一,你可稳重些,千万别害了人家姑娘。”

王思宇不满地摇头道:“姐,瞧你说的,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好歹我也是堂堂的处级干部,哪里会做出那种事情来,对了,姐,你也抽一签吧!”

廖景卿笑着摇摇头,摆手道:“我哪里用得着求姻缘,就守着瑶瑶过日子罢了。”

王思宇忙在旁边怂恿道:“只是当玩了,你就抽一次好了。”

廖景卿被他劝得心动,也就伸出双手,摸起签筒,闭着眼睛用力摇了起来,王思宇见她一脸的虔诚模样,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自琢磨,廖姐姐怕是真动凡心了。

约莫两三分钟的功夫,一支卦签飞出筒外,落在地上,王思宇忙走过去,弯腰拾起卦签,抬眼望去,只见上面写着:“郎才女貌世间稀,姻缘前定不须疑,全况月老传音信,雀桥高架待良时。”

看完签文,王思宇登时眉开眼笑道:“姐,快过来瞧瞧,你可要有好事了。”

廖景卿蹙着眉头走过去,瞥了一眼,便满脸绯红,一把夺过卦签,放回签筒内,低低地啐了一口,悄声道:“这些东西哪里能信,都是胡说的。”

王思宇笑了笑,不再吭声,两人便在佛堂里转了一会,便从侧门走向后院,刚刚穿过石阶,来到‘直指堂’前,王思宇忽地发现了静斋大师,他正站在几米之外,和几个年轻僧人轻声交谈,王思宇赶忙转过身子,快步离开,生怕被他瞧见,两人曾在方如海家见过面,彼此熟悉,万一被他当场叫破,很容易被廖景卿察觉,毕竟昨晚在聊天时,曾提到过这位大师。

他只走了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王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第五卷 漫漫官商路 第16章 萌动 中下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王思宇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只好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皱眉道:“大师,您是?”

静斋大师依旧是以前那身打扮,衣着简朴,袖口上还打了补丁,只是衣服上异常干净,给人以微尘不沾的脱俗之感,他舍了旁边几位僧人,微笑着走过来,双手合十道:“王施主,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曾在方施主家见过面,老衲法号静斋。”

王思宇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赶忙上前几步,满脸歉意地道:“原来是静斋大师,想起来了,我还曾经听过您弹奏一首曲子,看我这糟糕的记性,真是失礼了。”

说完后,他又转过头来,瞥了廖景卿一眼,却见她正蹙着眉头,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水眸之中透着一丝茫然,王思宇的心头陡然一颤,立时就有些心虚,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轻声道:“姐,这位是古华寺的静斋大师,琴技高超,颇有古韵。”

廖景卿缓缓走过来,微笑道:“静斋大师好,以前就曾经听过大师的名号,今天有缘得见,真是一大幸事。”

静斋大师的目光转到廖景卿身上,他见面前的少*妇淡若烟柳,袅娜多姿,竟有种超凡脱俗的明艳秀美,也不禁暗暗称奇,仔细打量了廖景卿几眼,便微微一笑,摇头道:“廖主持人说笑了,能在这里见到您,也是我的荣幸。”

廖景卿面露惊讶之色,柔声道:“大师真有大神通,怎么会知道我?”

静斋大师忙摇头道:“廖主持人说笑了,这可不是神通,只是当初南木法师在省台做节目时,老衲也在现场,不过只是坐在观众席,我的两位师兄是在嘉宾席作陪。”

廖景卿这才恍然大悟,禁不住莞尔一笑,那笑容恰似春花初绽,娇艳动人,极尽妍态,即便是静斋大师,也为之心神一荡,默念了几声佛号后,静斋不禁喟然感慨道:“已经快有五年未曾见面了,廖主持人还是风采依旧,真是让人惊叹!”

三人站在院子里寒暄了几句,就有僧人急匆匆地走到静斋大师身边,低声耳语几句,只说市宗教管理局和旅游局的领导要来视察,主持方丈请大师过去商量接待事宜,静斋眉头微微一皱,轻轻叹了口气,就笑着与两人打了招呼,又要了名片,便转身向前院走去。

在后殿转了十几分钟,两人便下了山,驾车返回玉州,一路之上,廖景卿秀眉微蹙,默不作声,王思宇怕言多语失,也就不敢吭声,只是闭着双眼,把头靠在车窗上,佯装打盹,内心却是懊恼不已,意外遇到静斋大师,怕是惹出了麻烦,看情形,廖景卿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某种怀疑,只要她想到手机变声器这一节,自己这个陌生人的身份就会立即暴光。

不知不觉间,在接近晌午的时候,小车开到市区,两人先是找家餐馆吃饭,王思宇刚刚吃了半盘饺子,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却是何种良打来的,接通后,何仲良笑着道:“王兄,来趟俪景山庄,老板有请。”

王思宇忙点头说好,和廖景卿告了别,便出了餐厅,打车来到方如镜家,却见院里停了一溜高级轿车,他进了屋子,只见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倒是坐了不少人,足有十几个,众人神态不一,有人在闭目养神,有人则一边吸着烟,一边轻声交谈,但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极为复杂,除了两三位依旧谈笑风生外,其余众人都是满脸的凝重,忧虑之色溢于言表,屋子里的气氛出奇地压抑。

王思宇抬眼望去,这些人大半都有方家背景,虽未曾有过深交,不过也曾见了几面,都有些印象,方如镜调离本省,对这些方系人马来说,显然不是件好事,没了主心骨,这些人以后的日子多半会很难过,想必方如镜此时叫他们来,也是意图安抚人心。

但众人都是官场中的精英翘楚,哪里会不清楚,假如方如镜的调离既成事实,那么省城方系也就名存实亡,用不了多久,这个曾经盘踞省城多年,令各方忌惮的势力,就会土崩瓦解,这就是绝大多数地方派系的局限性,在座诸位虽然没有明言,但许多人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都已开始四处活动,开始另谋出路了。

何仲良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手把围栏,瞧见王思宇走进屋子,便微笑着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先坐下,二人四目相对,各自点点头,悄然无声地打过招呼,王思宇便走到角落的沙发边坐下,伸手从茶几上摸了一份报纸,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着报,过了几分钟,就听何仲良大声喊着:“张副厅长,老板有请。”

王思宇抬眼望去,却见一个胖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楼梯,而楼上一位清瘦男人,则腾腾地往楼下走,那人王思宇倒很熟悉,是玉州市检察院的蔡院长,他此时的面色不太好,眉头凝成了一个粗重的疙瘩,与张副厅长在楼梯中间相遇时,两人只轻轻握了手,却没有说话,张副厅长摇摇晃晃地上了楼,蔡院长转头望了一眼,便轻轻叹了口气,径直下了楼,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外,三五分钟后,外面就传来一阵马达轰鸣的声音,一辆黑色奥迪车缓缓地驶出院落。

坐在沙发上等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眼见着一个个人安静地上楼,又悄悄地离开,王思宇把报纸看了好些遍,等得颇为不耐烦,索性把报纸盖在脸上,闭着眼睛眯了一会,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半梦半醒之间,肩头忽地被人轻轻拍了拍,王思宇猛然睁开双眼,只见何仲良正微笑着站在面前,抬手向楼上指了指,王思宇会意,站起身子,向楼上走去,而此时一楼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

宽敞明亮的书房里,方如镜坐在皮椅上,似乎也有些困倦,眯了半晌,才悠悠睁开双眼,冲着坐在对面的王思宇笑了笑,沉声道:“你这小子,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想到张阳骄纵半生,到老竟然栽到你的手里。”

王思宇笑了笑,连忙摆手道:“方书记,我哪有那本事,都是误打误撞罢了,原来只想打个兔子,没想到会撂倒一个熊瞎子,不过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搞清楚,在案子已经被压下来了,他张阳为什么会急着出逃。”

方如镜轻轻地‘哼’了一声,目光凌厉地在他面上扫过,接着眯起双眼,摇头道:“你啊,不清楚的事情还多着呢,以后做事要慎重些,不是每次都会有好运气的。”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满脸的尴尬,仔细想想,自己的骨子里似乎有种喜欢冒险的天性,按常理来讲,这在官场之中肯定会碰得头破血流,但正如周松林从前所说的,自己确实是个福将,每次要紧关头,总能化险为夷,否极泰来,倒真是个异数,想到这,王思宇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低头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后,正襟危坐,摆出了聆听教诲的恭敬姿态。

方如镜缓缓呻了一口茶,摆弄着手里的茶杯,沉吟道:“小宇,我要去华中任职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王思宇点点头,轻声道:“祝贺方书记高升。”

方如镜把手里的茶杯轻轻放下,脸上非但没有露出喜悦之色,反而有些黯淡无光,默然半晌,他才摆手道:“有得有失罢了,倒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王思宇‘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心中却在琢磨,方如镜要调走的消息,本来应该被严格控制在极小的范围之内,这么快被泄露出来,显然是有心人在大造舆论,怕的是他在离任前的缓冲期内,突击提拔干部吧,毕竟这是官场常态,每个人在离任前,都要对老部下有所安排,但现在外面已经把消息传得沸沸扬扬,那方如镜恐怕就不好有所行动了。

方如镜双目微闭,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过了许久,他缓缓从皮椅上站起,走到窗边,眺望着远处的风景,默立半晌,沉声道:“去了西山县好好干,当初我在春江市之所以会输给张阳,就是因为在县里工作的时间短了些,而且在以往的工作经历上,过于偏重党务,政务上的成绩不够突出,不如张阳均衡,政绩不是万能的,但没有政绩是万万不能的,要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树,必须要在‘能吏’二字上下功夫,既要懂得抓经济,又要懂得抓党务,要学会两条腿走路,这点你务必要牢记。”

王思宇端起茶杯,轻轻品上一口,默默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明白!”

方如镜走到书柜旁,从里面挑了几本书,又将三个厚厚的日记本放在书上面,轻轻拍了拍,沉声道:“这几本书你要好好看看,另外,日记里的内容是我从政多年的一些心得,你可以拿去参详,但要记得保存好,不能流传出去。”

王思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站起身来,轻声道:“方书记,请你放心。”

方如镜笑了笑,伸手拿起一本日记,信手翻了几页,怅然道:“宦海沉浮,很多东西都是要自己去体会的,我之所以不让子女从政,就是因为仕途险恶,非常人所能行,你能否适合走这条路,还要仔细观察几年,当年和我同一时期的所谓政坛新秀,后来大多折戟沉沙,大哥前些日子打来电话,希望我能在离职前把你安排好,我没有同意,就是怕害了你,明白吗?”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轻点头,眼前又浮现起那个肥硕的身影来,没想到方如海身在江南省,依然时刻牵挂着自己,这份恩情,真是难以为报,以后真要在仕途上加把力了,不要让老人家失望,只是那个曾让自己为之心动的小师母,已经离自己愈来愈远了,师恩如海,哪里能再生出那种念头来,王思宇轻轻叹了口气,已决心把那位千娇百媚的小师母彻底忘记……

第五卷 漫漫官商路 第17章 萌动 下

从书房里出来,王思宇下了楼,与何仲良在门边站着聊了起来,“仲良兄,这次你也要去华中吗?”

何仲良笑了笑,点头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追随在老板左右。”

王思宇微笑道:“这就是士为知己者死了。”

何仲良笑笑,说:“我哪里算得上是士,不过是做些杂活而已,倒是王兄真该加把力,老板在背后夸了你好多次,说你有胆有识,敢打敢拼,这点和他当年很像,以后应该能成气候。”

王思宇摸着下颌笑了笑,摆手道:“方书记言重了,说来惭愧,在官场里厮混了三年,却始终没有长进,很容易感情用事。”

何仲良摇头道:“你那是真性情,既然年轻,血气方刚,就该露些锋芒,又何必故作老成。”

王思宇笑笑,没有吭声,在心里却有种把何仲良引为知己之感,要说以前还有所顾忌,那自从银行卡里多出几百万后,王思宇就觉得底气更足了些,就算在官场上四处碰壁,自己再不济,也可以挂冠而去,做些小本生意,倒不必担心生计问题。

两人聊了一会,何仲良便故作神秘地道:“王兄,知道吗?方淼在加拿大又闯祸了。”

王思宇微微一愣,轻声道:“她个小丫头,能闯什么祸?”

何仲良低声道:“你别小看那位大小姐,她可了不得,前阵子那个不安分的大喇叭访问加拿大,她撺掇一群留学生,往那老头身上泼了大粪,还不满意,非要往前冲,结果被抓进警局里去了,警方在她兜里竟然搜到一瓶浓硫酸。”

王思宇哑然失笑,轻声道:“放出来没有?”

何仲良点头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小公主真是了不得,大使馆的人见了她,刚刚批评她几句,反倒被她数落得哑口无言。”

王思宇眼前浮现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妖来,不禁叹气道:“这小丫头还真是干了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何仲良微笑道:“说的就是,老板明里骂她胡闹,可暗地里却念叨,儿子像妈妈,性子太软,只有这丫头才随他的性子,有些虎气。”

王思宇哈哈一笑,悄声道:“女孩身上有虎气,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何仲良也点头道:“说的就是,老板也不放心了,怕她再捅出什么大篓子来,过段时间,可能会让她回国,只是那位大小姐在外面疯惯了,未必肯回来。”

离开方家时,天已经快擦黑了,司机把王思宇送回电视台家属楼,才又返了回去,王思宇上楼后,先从卧室床底的包里取出那个手机,开机后沉思半晌,便想试探下廖景卿的态度,看她是否真的对自己产生了疑心,于是他给廖景卿发了个短信:“何时与你老公见面?”

过了不到三分钟的功夫,手机传来‘嘟’的一声,王思宇翻出短信,只见上面写着:“见面就不必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王思宇吓了一跳,手机险些滑落下去,但他赶忙稳定住心神,迅速地发了短信过去:“那你倒是说说,我究竟是谁?”

过了一会,廖景卿的短信再次发了回来,上面写着:“你呀,你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王思宇不清楚她是在诈自己,还是果真猜到了真相,一时心虚,就皱着眉头发到:“你觉得我那性感粗犷的声音像是不懂事的孩子么?”

两分钟后,短信发了回来,只见上面写着:“声音往往带有很大的欺骗性,你的声音应该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莫要再胡闹了,姐姐这次不怪你就是了。”

王思宇愣愣地望着这封短信,心里颇不是滋味,坐在床上沉思半晌,才按动手机键盘,再次发了一封短信过去:“如果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见面,只是如果你猜错的话,我希望能得到一份小小的奖励。”

“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廖景卿的短信在瞬间发了过来。

王思宇笑了笑,飞速地按动着手机键盘,“半年之内,每天晚上入睡前,都要为我唱首歌。”

这次等了许久,手机里都没有短消息发送过来,王思宇正皱眉等待间,面前的两只手机却同时响了起来,一个是廖景卿的手机号,另一个则是她家里的座机号码,王思宇登时愣住了,他赶忙先接通了座机号码,听筒里立即传来瑶瑶奶声奶气的声音,“舅舅,舅舅,妈妈要我给你打电话。”

王思宇瞬间明白过来,心里怦怦地跳动起来,他赶忙压低声音,悄声道:“瑶瑶,听舅舅说,你就装作在和舅舅聊天,别停下来,千万别让妈妈发现,这是你和舅舅之间的小秘密,听懂了吗?”

瑶瑶微微一愣,便咬着手指笑着道:“舅舅,我都知道了呢,你要给我买好多好多棉花糖啊?不用了呢,瑶瑶已经很懂事了,我都不是小孩子了呢,我只要玩具熊和大笨猫……”

王思宇顾不上搭话,忙把耳塞放进左耳中,接通另一部手机,轻声道:“喂,怎么样,想好了吗?晚上出去喝杯咖啡怎么样?”

廖景卿柔声道:“既然你喜欢赌,我就陪你赌一次,现在我出四道题目,如果你都能答对,就说明我们之间确实有缘分,我可以和你见上一面。”

王思宇忙点头道:“好吧,你尽管出题,我试试运气。”

廖景卿扭头望着远处的瑶瑶,见她小嘴正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还不时咯咯地笑着,不禁微微一怔,蹙着眉头轻声道:“第一道题目,我的车是什么颜色的,红色,黑色,还是银白色?”

王思宇立时开口道:“黑色。”

廖景卿笑了笑,继续道:“第二道题目,我的职业是教师还是护士,又或者,是电视台的某位节目主持人。”

王思宇沉吟半晌,轻声道:“教师!”

廖景卿继续道:“第三道题目,我今天到哪里去了,雾隐湖还是玉壶山。”

王思宇赶忙道:“玉壶山。”

廖景卿又道:“第四道题,小弟,一会过来吃饭吧。”

王思宇刚想说“好啊!”那个‘好’字已经脱口而出,他却在瞬间反应过来,赶忙把‘啊’字咽回去,皱眉道:“好……像这不是题目啊?”

廖景卿咯咯地笑了笑,叹气道:“对不起,你前三道题目都已经答错了,所以我不能和你见面。”

王思宇叹了口气,心想我倒是想答对,可我敢吗?那可不都露馅了,廖姐姐真是不好对付,这四道题目不能都答对,也不能都答错,这点王思宇早已料想到,可没成想,她竟然在第四道题上设了陷阱,险些利用惯性把自己挖出来,只在刚才的瞬间,王思宇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脏都差点跳了出来,这时他稳了稳心神,轻声道:“这样的题目,根本就没有猜中的可能,这未免太不公平了。”

廖景卿嫣然一笑,柔声道:“抱歉,作为一个有夫之妇,我是不可能和你见面的,这是最基本的原则,请你谅解。”

王思宇想了想,就轻声道:“那我以后可以给你打电话吗?你的声音真的很美。”

廖景卿摇头道:“绝对不可以。”

“那么短信呢?”王思宇不动声色地试探道。

廖景卿叹了口气,用一口流利的英文道:“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当然,如果你一定要那样做,我也没办法。”

王思宇笑了笑,赶忙也用英文道:“那真是太棒了,无论如何,请你相信,我并没有恶意。”

廖景卿轻轻地‘嗯’了一声,便随手挂断电话,王思宇不敢稍作停留,赶忙摸起旁边的手机,却听瑶瑶在唱着儿歌,不大一会,只听瑶瑶在电话那端奶声奶气地道:“舅舅啊,妈妈来了呢,该你唱了啊,你快唱啊,快唱歌给妈妈听呢!”

王思宇赶忙在心里赞了声聪明,立时握着手机唱到:“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的快,跑的快……”

刚刚唱了几句,只听电话那端传来柔美的笑声,廖景卿轻声道:“小弟,明天记得带媚儿来家里吃饭,你要去西山了,姐为你做顿好吃的。”

王思宇赶忙没口子地答应下来,极为动情地道:“姐,还是你对我最好。”

廖景卿轻轻叹了口气,便把电话挂断,对着站在电话前眨巴着大眼睛的瑶瑶道:“瑶瑶,舅舅刚才都跟你说什么了呀?”

瑶瑶撅着嘴巴道:“舅舅最坏了呢,就让人家好好学习,还要我给他背诵古诗呢!”

廖景卿嫣然一笑,轻声道:“傻孩子,舅舅那是为你好,以后要听舅舅的话,知道吗?”

瑶瑶蹦蹦跳跳地跑到沙发上,奶声奶气地喊道:“知道啦,人家一直都很听舅舅的话啦。”

廖景卿微微一笑,扎了围裙,走进厨房,开始收拾饭菜,而瑶瑶打开电视机,津津有味地看着少儿频道播放的动画片,过了半晌,她扭头向厨房方向望了一眼,就对着电视机悄声道:“大笨猫,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千万不要和妈妈讲呦……”

第五卷 漫漫官商路 第18章 赴任 上

周日的晚上,从廖景卿家回来之后,王思宇把行装打理好,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电视,直到晚上七点多钟,柳媚儿才开门回来,王思宇皱着眉头望去,却见她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装袋,就以为里面又装了一些零食,不禁叹了口气,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得小了些,大声道:“这两天到哪里疯去了,怎么手机也不开机,想联系你也找不到,不会是跟哪个白马王子约会去了吧?”

柳媚儿换了拖鞋,笑嘻嘻地拎着包装袋走过来,坐在王思宇身边,转过脸来,抬手拂了下浓密的秀发,悄声道:“是啊,就是和男同学约会了,怎么,吃醋了?”

王思宇嘿嘿地笑了笑,把电视机随手关掉,抱肩躺在沙发上,摇头道:“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这两天不在家里,我过得不知有多舒服。”

柳媚儿吃吃地笑了笑,点头道:“那我以后就不回来了,哥,你可别后悔。”

王思宇‘嗯’了一声,轻轻瞥了她一眼,便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轻轻丢了过去,低声道:“里面有两万,省着点花。”

柳媚儿伸手接住银行卡,拿在嘴边啵了一口,便放进口袋里,笑眯眯地推了推王思宇,轻声道:“哥,你今儿怎么转性子了,忽然对我这么好。”

王思宇翻了个身,叹气道:“你这小没良心的,给钱就好,不给钱就不好对吧?哥真后悔把你从大街上捡回来。”

柳媚儿听了咯咯地笑了起来,拿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接着转身蹲了下来,那两只白皙如玉的双手在王思宇的大腿上轻轻地揉捏着,悄声道:“什么大街上捡回来的,明明是雨中邂逅,干嘛说的那么难听,以后不许你那样说我,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王思宇笑了笑,轻声道:“媚儿,哥明天就要调到外地工作了,三年之后才能回来。”

话音刚落,柳媚儿忽地愣住了,那两只小手一动不动地停在王思宇的肩头,过了好久,才又轻轻捏了一下,柳媚儿颤声道:“哥,你要调到哪里去啊?”

王思宇叹了口气,沉声道:“西山县。”

“啪!”屁股上被轻轻敲了一记。

柳媚儿恨恨地站起身来,气哼哼地道:“就知道吓唬人,西山县离玉州多近呐,还不到三个小时的路程,瞧你说的那么严重。”

王思宇嘿嘿地笑了笑,翻过身来,握住那一对纤纤玉手,轻声道:“小家伙,你不懂的,既然去了,就要安心工作,哪能没事就往省城跑。”

“那我就过去看你嘛。”柳媚儿撅着嘴巴嘟囔一声,说完后,抽出双手,将王思宇的身子又翻了回去,随后缓缓地弯下腰,将柔软的身子伏在王思宇的后背上,双手抱着他的肩头,把脸贴在王思宇的脖颈上,悄声道:“哥,你放心好了,我不和别人处朋友。”

王思宇心中一荡,却叹了口气,摇头道:“媚儿,哥给不了你任何承诺。”

柳媚儿摇头道:“我不需要任何承诺,别忘了,我是你从大街上捡回来的。”

王思宇笑了笑,转过身来,点头道:“媚儿,你真是太懂事了,总算哥没白疼你一回,来,亲一口……”

柳媚儿却咯咯地笑了笑,抬手把王思宇的脸推到一边,扭捏道:“大色狼,休想啦。”

两人在沙发上闹了一会,柳媚儿便从袋子里取出半截尚未织好的白毛衣来,上面还插着几根长针,硬是套在王思宇的身上,拿手指在王思宇的肩头比量着,原来这两天,她一直在同学家,向同学的母亲学习针织技巧,打算亲手为王思宇织上一件漂亮的毛衣。

王思宇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将那半截毛衣脱了下来,丢到茶几上,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柳媚儿却没有挣扎,任凭两只大手在自己的腰间摸来摸去,她俏脸一片绯红,扭着身子羞惭惭地道:“哥,你又来了。”

王思宇哈哈一笑,把手收了回来,抱着双臂,愣愣地望着棚顶,轻声道:“媚儿,没有要紧的事情,不要去西山找我,有事情也要提前打电话,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需要注意影响了。”

柳媚儿撅着嘴巴点点头,轻声道:“哥,要是做官太累,你就不要做了,以后做生意好了,等妈妈回来,我让她给你打工,一定会帮你赚很多钱的。”

王思宇笑了笑,摆手道:“生意要做,官照当不误,人生太短暂了,当然要活得精彩些。”

柳媚儿哼了一声,撇嘴道:“只怕还少了一句吧。”

“哪一句?”王思宇愣了下,轻声问道。

柳媚儿低下头来,摆弄着纤白细嫩的手指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王思宇伸手拨开了她额前的秀发,却见柳媚儿的眼圈红红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心中也是一阵怜惜,捉着她的右手道:“媚儿,猎艳是男人的天性之一,只是有些人只敢想不敢做,还有些人只敢做不敢讲,哥不瞒你,也不强迫你,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遇到喜欢的男生,你们……”

没等他说完,柳媚儿气哼哼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向卧室走去,打开房门后,转身大声道:“你休想甩掉我!”

说完之后,‘蓬’地一声把门关上,王思宇苦笑着摇摇头,喃喃道:“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嘛,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哥不抢别人的女人都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哪里真舍得往出送!”

像往常一样,王思宇躺在床上发了十几封短消息,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仍不见回音,看起来,廖姐姐极有可能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心境,若要等到她下次意动,不知要多长时间,躺在床上,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王思宇心里忽地生出一阵愧疚之意,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把那张手机卡取了出来,转身进了浴室,过了一会,里面传来‘哗啦’一声水响,王思宇阴沉着脸推门走出,径直回到卧室,上床后拉起被子,却久久未能入睡,过了不知多久,忽地听到外面传来阵阵轰鸣声,转眼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王思宇正在床上辗转反侧间,忽地听到客厅里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伴着吱呀一声响,卧室的房门被轻轻推开,门口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借着一道闪电望去,却是柳媚儿,她的手里抱着一团被子,脸上带着些许的惊恐之色。

王思宇皱眉道:“媚儿,怎么了,做噩梦了?”

柳媚儿摇摇头,抱着被子走到床边,呐呐道:“哥,我怕打雷。”

王思宇‘嗯’了一声,抱着被子向床边挪去,为她让出了位置。

柳媚儿静悄悄地上了床,拉上被子,颤动着睫毛道:“哥,不许欺负我啊。”

王思宇点点头,轻声道:“别胡思乱想了,快睡吧。”

柳媚儿‘噢’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而下一刻,在巨大的轰鸣声里,她猛地掀开被子,尖叫着钻进王思宇的被窝,双手捂住耳朵,身子瑟瑟发抖。

王思宇忙伸手在她的后背上拍了拍,轻声道:“别怕,没事。”

柳媚儿点点头,缓缓将手移了下来,安静地睡了过去,望着她那恬静的俏脸,王思宇微微一笑,此时觉得眼皮也格外沉重,就也闭上双眼,没过多久,就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早晨,柳媚儿早早地起来,为王思宇做了皮蛋瘦肉粥,笑眯眯地趴在饭桌上,瞧着王思宇一口气吃了三碗,才心满意足地洗了碗,背着包走了出去,来到门口时,她转头深深地瞥了一眼,轻声唤道:“哥!”

王思宇抬头‘嗯’了一声,却见柳媚儿娇羞无比地努嘴送出个飞吻,王思宇哈哈一笑,快步追了过去,柳媚儿却早已穿上高跟鞋,一阵风般地跑了出去,楼道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王思宇立在门边,哑笑半晌,才慢吞吞地坐回沙发上。

早上八点钟,王思宇出现在省委大院里,他先去了省委督查室,敲开了梁桂芝的办公室,两人聊了许久,梁桂芝也得知方如镜要离开华西的消息,对此她是颇为高兴的,毕竟可以不必再成为方侯之斗的马前卒,而老公俞汉涛的事情,也将会彻底地湮灭掉,从此再没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是常人所难理解的,当然,这并不代表着她忘记了过去的事情,恰恰相反,对面前这位年轻的昔日下属,梁桂芝充满了感激之情,她扶了扶眼镜,轻声道:“王主任,下去以后,如果遇到什么难处,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别忘了,督查室永远是你的娘家。”

王思宇笑了笑,端着茶杯道:“主任,这次到县里去工作,肯定会遇到许多棘手的问题,以后少不了要麻烦您。”

梁桂芝微笑着摆手道:“王主任,我们之间就不必客气了,有什么需要之处,尽管打电话,对了,婉茹现在是亚钢集团的总经理,她那性子太直,你去了后,正好帮我照看下,我自己的儿女倒还省心,就是这个外甥女,总是操不完的心。”

王思宇点头道:“主任,请放心,亚钢集团本身就是西山县的重点企业,相信县里面是会在各方面给予大力支持的,再说了,以婉茹女士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总经理的职务,依我看,您是关心则乱,有些太小看她了。”

梁桂芝呵呵一笑,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王思宇便各个办公室走了一圈,与众人打了招呼,要说在玉州,他还是和督查室这些人最为亲密,每次回到这里,都有种难言的亲切感,而督查室的众人也对这位王主任极为认同,他在这里的威望也极高,王思宇正在二科聊得热闹,肖冠雄推门走了进来,他刚才去了后楼,不在办公室里,也就没有与王思宇见面,这次握手打了招呼后,肖冠雄就低声调侃道:“我听这边热闹,就知道是你来了,进来一看,果然没有猜错。”

王思宇笑着摆手道:“老肖啊,我这就要被发配了,过来看看大伙。”

肖冠雄叹了口气,轻声道:“王主任,你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大伙都在心里愤愤不平,不过你还年轻,换个环境也好,到下面更能施展开拳脚,几时走?”

王思宇看了看表,笑着道:“还有四十分钟。”

肖冠雄赶忙拉着王思宇的衣袖,微笑道:“走,去我那喝杯茶,咱们倒是很久没叙叙了。”

约莫十点多的时候,王思宇接到了组织部高处长的电话,赶忙下了楼,朱良玉和贺焰飞跟在他的身后,两人手里抬着王思宇的旅行包,来到组织部门前,却见高处长正站在奥迪车边,与省纪委的司永年聊天,王思宇微笑着走了过去,与他们二人攀谈几句,朱良玉已将旅行包放进小车的后备箱中。

十几分钟后,小车缓缓开动,司永年在车里点了一根烟,有些意味深长地笑道:“王主任,没回五室看看?”

王思宇笑了笑,摆手道:“不必了,同志们都很忙,静悄悄地走最好了。”

司永年点点头,不再说话,他旁边的高处长也是知道内情的,就无声地笑了笑,闭上双眼,小车刚要驶出省委大院的时候,忽地听到后面有人喊了几声,司机赶忙停下车,却见纪检监察五室的副主任孙福泉带着一个科员快步奔了过来,来到车边,孙福泉扶住车棚,拉开车门,将一篮水果递了进去,轻声道:“主任,这是大伙的一点心意,祝你在西山一切顺利,早日升迁。”

王思宇忙和他握了手,轻声道:“多谢同志们了,老孙有心了。”

五分钟后,车门再次关上,小车缓缓地驶了出去,司永年和高处长轻声交谈着,王思宇则坐在车内闭目养神,那两人嘴里虽在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却在心里暗暗对王思宇高看了一眼,虽然这位年轻的处长没有在省纪委站住脚,但很显然,他还是很有工作能力的,远的不说,单从孙福泉刚才恭敬的态度上,就够让人吃惊的了,在走背运的时候,尚能做到这种程度,这位胆敢抗上的王主任,果然还是很有道行的。

小车开出市区的时候,王思宇忽地忆起一件事情来,好像媚儿以前并不怕打雷啊?

昨天更新了两章,其中一章是中下,可能有朋友没看到,汗一个。

第五卷 漫漫官商路 第19章 赴任 下

过了高速公路的收费站,来到西山县境内,只向前开了几百米,就见一溜小车停在路边,不用说,这是西山县的领导前来迎接,司机缓缓将车开了过去,西山县的领导们纷纷打开车门走了出来,除了纪委书记沈啸川因病在外地疗养外,西山县的县委常委们此次悉数到场,在西山县县委书记钱雨农的带领下,纷纷围了过来,在车边与三人寒暄起来。

本来迎接一个到县里挂职的副书记,无需搞得如此隆重,但这次陪同王思宇下来的,可是省纪委办公厅的副主任司永年,再加上省委组织部的高处长与钱雨农相熟,两人原本是同乡,也是党校同学,经常联络,私交甚密,所以这次的接待规格就提高了一个档次,给足了三人面子。

县委书记钱雨农前些天曾与高处长通过电话,知道这次下来挂职的干部实际上是被省纪委的罗副书记贬下来的,本来颇不以为然,没有把这位下来挂职的干部放在眼里,但在见面之后,却发现王思宇竟如此年轻,不由得收起了小觑之心,赶忙向前迈了一大步,与王思宇热情地握了手,笑眯眯地道:“王副书记年轻有为,前程远大啊,我代表华西县委欢迎你的到来。”

王思宇微微一笑,握着钱雨农的手轻轻摇了几下,满脸真诚地道:“钱书记,以后就要在您的领导下工作了,还请老班长多多关照。”

钱雨农哈哈一笑,忙摆手道:“王副书记太谦虚了,你是省里下来的干部,水平要比我们这些人高,再加上你年轻,学历高,精力充沛,接受新观念新事物的能力强,具备开拓精神,以后大家一起共事,理应同心协力,优势互补,共同把西山县的工作干好。”

王思宇点头笑道:“这两年西山的经济发展变化很快,钱书记功不可没。”

两人打过招呼,彼此恭维一番后,王思宇又和县长曹凤阳握了手,轻声交谈,曹凤阳是从外县调来的,到西山县当县长还不到两年时间,他的年纪比钱雨农要小上三岁,今年四十六岁,曹凤阳身材不高,但双眼却极为有神,看起来很是精明,他在发现王思宇只有二十七八岁时,先是吃了一惊,暗讨都说领导干部年轻化,可也没有这样年轻的道理啊,看起来竟和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般,可出于礼貌,曹凤阳还是极为亲热地与王思宇聊了半晌。

五六分钟后,钱雨农抬手看看表,便笑着招呼众人上车,县里的各位领导便纷纷返回车上,省委组织部的高处长刚要转身上车,却被钱雨农一把拉住,两人转身上了钱雨农的小车,在前面警车的引领下,车队调过头来,向西山县城方向驶去。

十几分钟后,小车开进西山县城,沿宽阔的主街一路向前,王思宇透过车窗向外望去,只见街边的树木修葺整齐,郁郁葱葱,道路两边的门市房装修也极有格调,进到县城后,入眼处,先是十几家建材商店,再下去就是一家大型公园,透过刷得白漆的栅栏向里望去,见三三两两的青年男女在林荫路上漫步,而三十几位老人组成了方阵,正在微风中打着太极拳,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不难发现,西山县的群众娱乐项目搞得还是非常不错的。

驶过长途客运站后,便是餐饮娱乐一条街,这时已经快到中午,道边的客人很多,不少餐馆在门外支起了大伞,摆了桌子,不少人都赤着上身,坐在桌边小凳上就餐,整个街道上都飘着淡淡的香气,见这长长的车队驶过,一些人便抻长了脖子向这边望来,都知道是有大领导过来视察了。

王思宇正微笑着打量着西山县的城市面貌时,前面的小车忽地停了下来,前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王思宇不清楚出了什么状况,赶忙开车走了下来,却见远处围着十几个人,似乎在激烈地争吵着,不大一会的功夫,警车里下来两个着装民警,分开人群走了进去,架着一位穿着破旧夹克的老人往路边走,那老人情绪很是激动,大声喊着:“我是岭溪乡的李建设,我要见钱书记,我要见钱书记……”

王思宇皱着眉头坐回车,他很清楚,这老人多半是拦车告状的,这种事情在下面很多,不少上访户的诉求得不到满足,就会捡些特殊的日子出来拦车告状,往往会令下来视察的领导很是尴尬,自己上任的第一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王思宇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转头望去,却见司永年正在闭目养神,似乎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王思宇不禁暗暗叹了口气,现在许多领导干部,大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只要是与自己没有直接的利害干系,多半不会去理睬。

恢复了秩序以后,前面的小车缓缓开动起来,王思宇回头望了一眼,却见老者的前襟已经在推搡中被撕开,露出瘦骨嶙峋的前胸来,转眼间,小车已经驶远,老人淡出了视线之外,王思宇却暗自记住了他的名字,岭溪乡的李建设,他打算以后找机会了解一下这位老人的情况,既然能够拦车喊冤,十有八九还是有些问题需要去解决的。

正沉思间,忽地听到耳畔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转头望去,却见司永年仍旧闭着眼睛,却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摆了摆,他虽然没有说话,王思宇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在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这位司副主任倒是好心,王思宇只是笑了笑,没有吭声,再次把目光转向窗外。

西山县城很大,沿着主街一直开了半个小时,车队才驶入县委大院,众人下车后,依旧满脸笑意,似乎没有受刚才拦车事件的影响,站在县委大院里的假山喷泉前聊了一会,一群人便簇拥着走进左侧的县委办公大楼,进了五楼的会议室后,里面早已坐满了人。

随着众人的进入,会议室里的人就都起立鼓掌,直到王思宇跟着众人坐到主席台上,西山县县委书记钱雨农轻轻挥了挥手,雷鸣般的掌声便在‘唰’的一声后,变得无影无踪,王思宇面带微笑,目光向下扫去,却见第一排靠近中间的位置,坐着一个熟人,那人正是西山县的副县长夏广林。

当初在调查亚钢集团的时候,两人曾在黄龙镇的酒桌上交过手的,老夏当时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仍旧喊着让常委们先走,着实让王思宇笑了很久,他对这人的第一印象极好,觉得此人很是爽快,没有太多的城府,倒值得一交,此刻见老夏正惊奇地望着自己,嘴巴张得老大,王思宇微微一笑,轻轻地咳嗽几声,冲着他点点头。

过了半晌,夏广林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恢复了镇定,却把腰杆拔得笔直,他万万没想到,新来的县委副书记竟是昔日的酒友,这当然是一桩好事,夏广林此刻的心情就变得格外舒畅起来,脸上的笑意,也就比其他人更加灿烂些。

会议进行的简单隆重,在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里,司副主任、高处长分别讲了话,将王思宇的挂职任命宣读完毕,高处长还将王思宇过去的工作履历进行了介绍,并希望西山县的干部们能够积极配合他的工作,接下来,就是县委书记钱雨农、县长曹凤阳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代表县委县政府四大班子欢迎王思宇的到来,最后,王思宇对着话筒言简意赅地讲了几句话,非常谦逊地表态,一定在钱书记与曹县长的正确领导下,积极工作,锐意进取,积极配合、支持、协助书记工作,严格要求自己,勤政务实,为共创西山的美好未来而贡献力量。

会议结束后,与会众人下楼后,便纷纷坐进外面的小车和大巴里,车队直接开往西山宾馆,这栋崭新的大楼位于繁华的商业区附近,是去年刚刚建成的,一共九层高,不但外表气派不凡,里面更是装修得富丽堂皇,高雅华贵,很有种四星级宾馆的意思,西山县老的县委招待所是在长途客运站边上,如今已经改造成西山县老干部活动中心,而新的招待所采取承包制,外租给西山县的民营企业大富集团,县里只负责收租,经营方面的事宜概不过问,都交由大富集团管理。

三楼的餐厅里,十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宴席开始前,钱雨农先致了敬酒词,之后便宣布开席,一时间屋子里欢声不断,笑语连连,觥筹交错间,王思宇竟喝了七八杯酒,尽管他多次阐述自己人不打自己人的道理,但还是被县里的一众常委们划为敌对阵营,而司永年不善饮酒,只喝了四杯,脸上就红得如同熟透的柿子,讲话时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高处长倒还好,有钱雨农在暗中关照,他倒喝得少了些,只是他的酒量实在有限,比司永年还要差些,没过多久,他已经有了八九分醉意,舌头也有些打结,拉着钱雨农的手,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就在酒桌上的气氛极为热烈时,一位年近四旬的半老徐娘端着酒杯颤微微地走了过来,经旁边人介绍,她是大富集团的老板娘沈丹丹,西山宾馆的生意由她亲自打理,此时过来是向各位领导敬酒了。

按照规矩,要先敬省里下来的领导,司永年开始时还推辞着不肯喝,可那位老板娘的嘴上功夫相当了得,只说了几句沾荤的俏皮话,就把一桌子人笑得前仰后合,司永年被她逼得没办法,无奈之余,也只好端着杯子和她轻轻撞了一下,把杯中酒清了下去,之后便耷拉着脑袋坐在一边,无论旁边的县长曹凤阳说什么,他都点头称是。

高处长在喝了酒之后,也没了精神,只是笑眯眯地盯着桌上的盘子,脑袋一阵阵地犯晕,待王思宇喝完酒后,那二人都已被服务员扶到楼上的房间休息,底下众人就开始和沈丹丹开起玩笑来,说她一口气放倒了两个龙精虎猛的大男人,沈丹丹倒也大方,陪在桌边说说笑笑,丝毫不落下风,并不时拿眼角的余光去找县委书记钱雨农,两人趁人不备,快速交换了眼神,沈丹丹便轻笑几声,找了个由头,转身走了出去。

当司副主任、高处长离开后,王思宇就避无可避,成为众人的主攻目标,幸好,在寡不敌众之际,夏广林却笑眯眯地端着酒杯走过来,开始向众位常委敬酒,这位夏副县长是出了名的能喝,是政府这边有数的陪酒人员,在县里人缘倒也极好,他之前特意留了量,这时过来搅局,就是来为王思宇解围。

有了夏广林的帮忙,王思宇这才没有当场出丑,虽带着七分醉意,但仍能保持一份镇定,钱雨农瞧出了名堂,却没有点破,只是微微一笑,沉声道:“王副书记喝酒时颇有大将风度,看来以后有省市领导过来视察,接待工作非王副书记莫属。”

他的话语刚落,众人就连声附和,王思宇刚才露出的酒量,确实已经让众人很是吃惊了,就算大伙合力把他放倒,那也是胜之不武,酒桌上的气氛就变得轻松起来,众人都燃起香烟,轻声交谈起来。

县长曹凤阳将司永年和高处长送上楼休息,这时刚刚下来,见王思宇依然端坐在椅子上,神色坦然,与众常委坐在一起,丝毫不落下风,也不禁暗暗称奇,他拉开椅子,坐回座位后,就微微一笑,转头冲钱雨农道:“钱书记,王副书记年轻,现在还没有结婚,这次没有带家眷过来,依我看,方便起见,就安排在后院的04号房间吧?”

钱雨农喝了一口墨鱼汤,抽出纸巾擦了嘴,点头道:“老曹,这样最好,一定要让宾馆方面仔细照顾好王副书记的寝室起居,不能有半点懈怠,要让他在我们西山工作得顺利,生活愉快,不然省纪委的领导怪罪下来,那可真是不得了啊。”

他话音刚落,酒桌上的众人便都笑了起来,这时分管党群的副书记林海洋笑着凑趣道:“钱书记、曹县长,你们干脆帮王副书记在县里找个媳妇好了,咱们西山的妹子水灵儿,组织上先帮他把个人问题解决了,人家才好安心工作嘛。”

他讲完这番话,众人就又都笑了起来,钱雨农笑眯眯地抱着膀子,抬手道:“海洋同志的建议很好,这事就交给你来办好了,只是不要假公济私,把我们王副书记招到你的家里做上门女婿,那我可不答应。”

众人又是一顿哄笑,王思宇赶忙摆手道:“女朋友我是有的,只是她还在京城读书,要放假才能过来。”

林海洋笑了笑,他虽是满脸笑意,但心里却有些酸溜溜的,王思宇的年纪比那些副乡长都要小,可已经是堂堂的正处级干部,只怕三年挂职期满,回到省纪委,就会捞到副厅,而自己在西山干了快三十年,却只熬到一个副处,眼见着书记县长年富力强,若是正常下来,干上两届是没什么问题的,他这正处的问题,倒不知要何时才能解决了,林海洋心里发酸,这嘴里就有些发苦,五粮液入口后也变了味道,他咳咳地咳嗽几声,便端起杯子,做出一副极为惋惜的模样,微笑道:“那倒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做回媒人呢,这下当不成了。”

酒足饭饱,散席后,王思宇刚刚出了餐厅,就有一位女服务员迎过来,喊了声王书记好,便引领着她向后院走去,来到一栋清幽的五层小楼前,他的房间在三零四,推开屋子后,王思宇走了进去,见房间面积很大,而且是间套房,外面是一间会客室、里面两间屋子分别是书房、卧室,家电齐全,里面收拾得很是干净,女服务员泡了杯浓茶,便悄悄地退了出去,随手带上房门。

王思宇在舒适的沙发上坐了一会,便推开浴室的房门,发现里面有一个宽大的白瓷浴缸,王思宇轻轻吁了一口气,脱了衣服,放上热水,慢吞吞地躺了进去,而此时,西山宾馆的总经理办公室里,一对男女气喘吁吁地搂抱在一起,两人的双手都在对方的身上乱摸着,过了一会,沈丹丹低低地叫了两声,赶忙把钱雨农的手推开,悄声道:“钱书记,今天不行。”

钱雨农哼了一声,一把按住她的头,闭着眼睛喘息半晌,才低声吼道:“你个臭婊子,不行也得行!”

沈丹丹无奈,只好半跪下来,伸手拉开他的裤链,轻轻甩了一下头发,便张嘴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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